小寒的隨意天地

第九章 轉機

李家誠？他怎麼會在這？

我看著一身狼狽的他，像是要理解了什麼，卻總又摸不著頭緒。不行，腦子還是鈍鈍的，內心的混亂還是停不下來。理智在這一刻還是找不回來，無意識地，我抓緊了厭的手。

這時的我倒沒有注意到，厭的眼神中沒有驚訝。感受到我的用力，厭輕輕轉頭看著我，又無奈地看了一眼李家誠，隨後便是回到原本的動作，拉著我離開現場。

可李家誠明顯就是要我說些甚麼的，在我們經過他時，他攔下我們。「思藍？還好嗎？」李家誠試圖溫和地對我說。我沒有回答，或著說腦袋還沒回復到可以回答的程度。而厭倒是非常主動地替我回答：「用不著你關心。」說完便推開他，拉著我離開。

走出公司的過程中，同事們異樣的眼光已經濃烈到讓我回過神來了。也是，兩個「紅通通」的人再加上厭那張臉，確實是夠引人注目的。阿不對，肯定是因爲厭那張禍害般的臉的，一定是的！

不容我多想，厭果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異功能，在公司內倒是還好，一離開公司，我們行動速度之快啊，那已經不是普通人類可以達到的。鬥篷蓋住了我的腳，事實上，我整個人根本沒站在地上，看看厭「走路」的速度，我一點也不懷疑他為何要暗暗地將我攬著。因為要是我站在地上，肯定是會拉低他的速度的。

不過，很久很久之後，當我想起這時我稱厭的行為為特異功能時，可是丟臉的想拉著厭一頭撞死呢。當然，這都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了。

現在的我正回到家，重新穿好了衣服，坐在沙發上，心猶未定、心悸猶存。望著家裡的天花板，我這又開始顫抖了起來。一想到萬一厭沒來的情況，莫名龐大的恐懼感就那樣重重的壓在心頭。

對了，厭他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的....

內心複雜，我壓下所有的不安，望向厭。厭靜靜地坐在我身旁，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，卻是帶著一絲絲的凝重。不久，他看起來像是注意到我的目光，沒有絲毫心虛地，他直直盯著我看，而這時的我，除了內心疑惑，全身依舊因爲剛剛的事微微顫抖。

過沒幾秒，只見我被厭輕輕擁入懷中。他的頭微微靠在我頭上，而我的頭就那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，隱隱地一絲花香飄來。清晰地，我聽見他和我的心跳聲，強而有力的，卻如母親般溫柔地消去我的恐懼。可我卻漸漸發現，我的心跳聲，正變得越來越急。是緊張嗎？又或著是心動了？我不敢想下去，思緒又變得慌亂。

只是有些慌亂的我沒有發現，源自微紅的臉頰旁的那心跳聲，也緩緩地跟越跳，越快。

「對不起！沒能先跟你說清楚！」厭打破沉默，一臉抱歉的對我說，他的眼神中看不出後悔，卻隱隱約約帶著一絲心疼。

我看著他，明明是該懷疑的吧！明明是該質疑他的作法？明明應該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受難！明明，我該懷疑他所說的一切有多少真實性。

可不知道怎麼的，冥冥之中，彷彿是發自靈魂深處，有那麽一個想法告訴我，眼前的這男人，不會害我，要相信他。於是話一出口，所有的懷疑都被抹去，只是說了句：「你說說看事情的始末吧！我想知道！」

聞言，厭的眼神變得更加溫和，濃濃的無奈中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，如若是有著一絲絲的耽溺？「思藍！」厭開口道「謝謝你相信我。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說，但我會盡可能地讓你了解，我為什麼會這麼做！」

「一切，都是命運！」厭認真地說出這麼一句「俗」話，我沒有什麽想法，只知道他話還沒說完，靜靜地聽他說。「你的前世曾經這麼對我耳提面命，命中註定的一些事情是萬萬不能改變的，所以即使我說會改變你的人生，有些事情，我還是必須眼睜睜地看著它發生，即便......那很殘忍。」

我思忖了ㄧ會兒，回答道：「像是這次的事，又例如火災？」

厭聽見我的回答，微微一笑「嗯，算得上沒錯。但不大精確，精確的說，不會只有單一事件，而是某些事實，像是我不可能不讓李家誠與你認識，還有...」他猶豫了一會兒「 算了，另一件事等時候到了我再跟你說。啊！別擔心！我之後都會提前跟你說這些事，因爲...」厭語稍停頓，又抱緊我一點，像是怕我離開一樣「我以為我很堅強，我以為我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你受苦。可是這次我發現，我，沒辦法再忍受你臉上那受苦和...覺得自己被背叛的表情了」厭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的痛苦。

聽到這些話，我愣了一陣子，不知不覺地，心中好像有某一塊就那麼被觸動了一下，久久無法散去。釋然的感覺是必然的，那多出來的這複雜情緒又是什麼？難道是對厭...的愛？不會的，陳思藍，你應該很清楚，他只是陪伴者，不是情人，甚麼感覺都不能有的阿！

可又是爲什麼，我有那麽一點想要就這麼，就這麼沉溺在他的懷裡呢？